981001 林燦勳主任  

98.09.19

差點就要流落街頭,「高雄長庚」有三棟大樓,每部電梯口都詳細標明著各樓層的各部門。那晚婆婆就在電梯口徘徊,因為她決定直搗黃龍──向院長陳情。但電梯外就是沒有標明「院長室」的所在地,最後她攔了個穿制服的男人問,不巧他就是院長的秘書群之一。

林媽媽也認識個院長秘書,據說在後來的會議裡,有人提出大牛的問題來討論也達成共識──就是除非醫師再開口趕人,否則我們大可安心再住下去。

婆婆也曾詢問過「健保局」,得到的回覆是「健保局」不會驅趕病人,若有醫師有這樣的行為,我們可以依法檢舉。

而後林醫師也表示我們家屬有意見可以再溝通,我想他應該也承受到壓力而有些不滿,但他真是溫文儒雅又客氣,還是個很帥的熟男哦!他總是一早帶著兩三個實習醫生巡房,又親自講解、換藥。因為大牛夜夜到下半夜止痛藥效退去便會輾轉難眠,直到痛累了才又熟睡著;所以後來林醫師只要見大牛尚在熟睡中,便會先跳過再抽空來看。

其實我們都知道醫師、醫院有他們的難處,他們並不想冒「驅趕病人」的臭名;實在是礙於「健保局」的規定,而逾期的個案也會被一再關切垂詢,所以「檢舉醫師」實在是個「代罪羔羊」的建議。

 

白天裡,人來人往的醫院裡雖不致熱鬧地像「菜市場」,但總是一刻不得安寧。

到晚了,夜深了,房裡的燈暗了,訪客不存在了,病人和家屬也大都入睡了。除非房裡轉來新病床,才會有一番忙碌的口語聲、腳步聲,否則靜極了。

靜極了的夜,就該是我這隻貓頭鷹出動活躍的時刻了。也許洗衣烘衣,而大多時我就坐在漆黑的陪客椅邊,一邊戴著耳機聽音樂,一邊上網看新聞。窗外即使有語也無聲,週邊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小山坡,遠方是迷離的天空和朦朧的燈火。我不知是否遠方有活動?偶爾會有煙花升空。

 

這樣的夜,只有白衣護士像一隻隻忙碌的小蜜蜂活動著。她們各推各的服務車,穿梭在各病房中配針、配藥,鐵輪子在地面上都嚕嚕摩擦作響。

相較於二個月前,大牛的夜安靜多了、舒適多了,這得感激全醫護人員的照顧和包容。大牛的傷從最初的慘不忍睹到現在的略見雛形,真的辛苦各位了。

 

在這一層樓裡,我似乎不曾見過其他的小傷患。白衣天使們各各年輕貌美又親切溫柔,她們儘可能滿足大牛的需求,除了對止痛藥的嚴加管制。

二個月了,大牛還是每天盼著止痛針才能入睡。到後來護士承認他的劑量已減少了,有時甚至只是水針,根本沒有止痛效果。但即使後來知道真相,大牛還是「痛」此不疲,醫師說這是「創傷症候群」

精神科第一度會診,問及車禍當時的情形,大牛只是說「忘了!」

精神科第二度會診,因為大牛痛得哀號,他無法苦等止痛針,他吵著要「死」,鬧著要「截肢」

精神科第三度會診,因為大牛明知只是水針還是堅持要打,他們覺得他對止痛針的依賴度已經有「毒癮」的傾向了。

大牛甚至曾被「關警閉」,因為他大吵大鬧影響了其他病房休息。芝芳因此將整張床挪進停用的「眼科診療室」,足足過了四小時,直到他願意妥協安靜了。

 

最後大牛還索性要求自己「清鋼釘」,因為那是後期他覺得最痛的部份,他覺得自己最知道如何控制力道才不會痛。

 

在醫院裡最無法忍受的是「文康室」的規定,不知那是多久前訂的規矩?只能待到22︰00。

醫院裡的娛樂不多,除了餐廳和綠林大道,最期待的休閒就是「看八點檔」了。只要時間一到,人群就會陸續湧進「文康室」裡,慢來的或佔面積的輪椅病人就只能停留在玻璃窗外遠觀了。

但是現在鄉土劇的收視戶佔大多數,往往一演二個小時,卻又常常拖到22︰10~15。我們並不想違抗院方規定,但看一齣沒有尾巴的戲,總讓人覺得不盡興甚至掃興。規定是死的,只是要求多延個10~20分鐘應該不是很過分的要求?但有些護士就是不通情面,「啪噠!」一聲就關掉電源、電燈,換來一陣長吁短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嗎?開玩笑!不知是不是我上網投訴有功?從此後我們都安安心心地看完八點檔,當然也會很乖巧識相地主動關上電源、電燈。

 

Ps.總覺得這骨科床上的樑桿很礙眼,而且從來沒用到。所以第三次留下來,我便要求芝芳換回原來的普通病床。在大家費力地拼湊回原狀後,第二天卻被林醫師指責了。

林醫師真的很彬彬有禮,我聽到他私下將芝芳叫到外頭,指責她不該盲從病人的意思。他這樣體貼親民,難怪護士們提到他總是眉開眼笑地。只是芝芳因為我們而被林醫師訓話,真是太對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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