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正藍

98.11.01

幾次「狼來了！」終於「狼走了！」

這次我們很順利地辦妥出院手續，迎著陽光，離開義大，去向機場，飛奔澎湖。

一次次說要走，一次次打包好行李又解開；老妹也一次次幫忙帶走些許生活雜用品，也又一次次再送來給我們，連咖啡、茶包也是。她一次次和我們說「再見」，祝我們「一路順風」；但我們始終還留在高雄，她也就繼續每週休在南來北往中虛耗過。

老妹是繼姑姑、婆婆後，最令我佩服的女人了。

姑姑身為家族中「長男的媳婦」，既要工作也要齊家卻能面面俱到，光是寒暑假裡張羅北中南回歸澎湖的龐大親戚陣容的吃喝就讓我佩服不已，還要兼顧家中奶奶。

婆婆年輕時離婚，一個人離鄉背井到人生地疏的日本打拼，曾經得意過。雖然後來失敗了，一無所有，回澎和公公開個小吃店，一切從頭開始，但我不曾聽她喪氣服輸過。她總是愈挫愈勇，她不是護著小雞的大母雞，她根本是保護老鷹的老大母鷹。

而老妹，原來她和老余今年想婚了。但發生了大牛的意外，破壞了他們的計畫，讓她沒心情籌辦婚事；還把年假、結婚基金都拿來南來北往，貢獻在照顧大牛的身上了。

她從大牛出事的第一天就來陪著我們，直到這最後的一刻她還是陪在身旁。她陪著我撐過大牛復健的最黑暗期，各躲在各的被單裡默默爲大牛的哀嚎聲流眼淚。她不辭麻煩勞苦，無論吃喝玩樂，想盡辦法安慰成全大牛受傷的身心。她真比我這當媽媽的更用心在呵護大牛。

今天我們終於要飛了，她終於可以放下重擔，在以後的週休裡享受她自己的幸福了。

飛機飛了，終於起飛了，飛在自由的天空裡。

我放心了，這次我和大牛真的脫離苦海了（也或許是投奔另一個苦海）。

我感謝所有救治大牛的醫師們︰國軍802急診處，長庚謝青華醫師、林燦勳醫師、傅得虎醫師，義大馬景侯醫師。

我感謝長庚的白衣天使們，和義大的粉紅精靈們。

我感謝所有關心探望的親朋好友們，也感謝所有不認識亦不吝惜鼓勵支持的陌生大眾們。

謝謝你們！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