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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嬤問我:她是不是快死了?

她的身體好些了,瘀青大致退了,但她覺得眼睛一直張不開,問我奶奶走前是否也如此?

我安慰她,她好的很。

她還能自己拄著助行器走動,能吃蘋果壽司,還意識清楚地堅持想穿的灰背心。

 

但奶奶,她插著鼻管努力呼吸,不知味地灌食,除了極偶爾地回應我們的呼喚,大多時候她就是在等「 」。

聽說要忘掉一段感情最好是開始另一段感情,那麼要忘掉一份哀傷呢?

爸走了,情傷變得無所謂了。

大牛傷了,哀悼換了憂慮心疼。

奶奶走了,媽媽是我們最後的依靠了。

 

因為婆嬤跌倒了,初時的緊張不安,讓婆婆舅舅們猶豫是否該通知遠方親友?

因為婆嬤跌倒了,兒孫紛紛回來探望關照,我大多只是退在一旁閒望。

因為婆嬤跌倒了,她仔細交代的身後事,彷彿也只剩一身穿著,而我的經驗竟是她徵詢的對象。

快樂始終被不快樂追趕著,因為我又不斷想起爸了,奶奶走了,那些年,我們一起走進的哀傷。

 

于 101.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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