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正藍

99.12.28–100.01.05　海軍4112

「骨髓炎」的恐懼如影隨形，終於還是像附骨之蛆跟上了大牛。

拉皮手術後，大牛的傷口只能以日漸惡化來形容，每天看得我膽顫心驚，頭皮發麻。

傷口沿著最薄弱的接皮處，慢慢地，一點一滴地滲透進去；傷口逐漸彌漫著黃綠色的液體，也飄散著臭味。原來牛爸都接往「儷人」看皮膚科，許醫師教我們以酒精浸溼的大紗布包覆30分鐘，但傷口略見好轉又惡化，就這樣反反覆覆地耗著。

直到某天，牛爸沒空載送，才由我推著大牛到最近、較熟，我也較信任的「徐政彥」那看診。（因為我的手腕骨折是他發現的）

我不能說是許醫師誤診，他的專業本就在皮膚科。大牛傷口感染的黏液漫開在整隻腳上，所以許醫師教的方法也許沒錯，也許因為他的方法讓腳上皮膚的粘液少了、乾淨了，所以更能發現原因。只是徐醫師是骨外科兼皮膚科，當他揭開紗布剎那，便鐵口直斷臭味來自那漸深的洞口，而且很有可能是「骨髓炎」，最好趕快到大醫院抽血檢驗。

我倒抽一口氣，心瞬間墜落絕望冰冷的深淵，謝醫師最初的警告如一條毒蛇般始終纏繞在我的惡夢裡。這一年多來的戒慎恐懼，折磨痛苦，難道終究是白受一場？

原先在海軍做的檢驗數值尚稱正常範圍，牛爸連夜又帶大牛到澎醫重做檢驗。苦熬一晚，我來到澎醫，左等右等始拿到剛出爐的報告。陌生的英文字，徘徊在臨界點的數值，結論：疑是骨髓炎。

大牛又住院了，他暫且住在海軍接受抗生素治療，期盼將感染數值壓低。

每天早上他請四小時假到學校上課，午後我到醫院陪他。

又要跨年，今年他還是不能去；去年他很失望，今年他更失望。

徬徨，惆悵，絕望，難道又是今年的收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