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中滑到一篇文章,是紀念去年底離開的國中同學,因為後來沒有了臉書的連結,以為他像高中同學一樣病了些時候走得……
可彷彿他是在去年打了疫苗後,身體突然不適有了異樣,而很快就走了……
我沒想到電視網路看來的新聞,真實的發生在與我不遠的世界。
每次從村子搭公車回馬公,看著路口的那一端,是公車要來的方向,是我們曾經上學要去的方向,是他老家的方向,我不免想起他的倉促消逝而感傷。
我不知道換了一個座位不在我身旁的人,我是否也會那麼傷感,畢竟距離「遙遠」的我都說不上話,更沒有交集。
對我來說,與人互動,像開在海角懸崖上的花,難以親近。
村子裡沒有熟悉的身影,向左向右,向南向北,我提着垃圾等待車子駕臨,看著對面的藍色大門敞開,小時候的我們曾經遊戲穿梭到最裡面,晚餐後跟著爸媽坐在這片路口看當時不多的車子路過……
那三個老長輩陸續走了,那扇藍色大門一直封鎖,我總是覺得可惜,那是我喜歡的古老格局,而有一天它竟會重新開張,卻開起了獸醫院。
前些時候它整修裝潢中,我以為小時候熟悉的記憶終於要徹底淪為過往了,沒想到除了搬出一些舊傢俱家電,彷彿還是一樣,還是外觀那樣陳舊……還是我懷念留戀的滄桑與古老,我可以繼續提著垃圾坐在牆邊緬懷,彷彿童年僥倖又被留下了一些些……
走在山路,發現連綿的銀合歡林前緣都被砍下躺平鋪著,我不知道什麼意義?是否這樣林子就不會繼續往外擴展了……
搶山尾的盡頭是從前往大倉踏浪的起點,那時大隊的人車時常浩浩蕩蕩路過……我沒參與過。現在盡頭搭著拼拼湊湊的小木屋,還有鞦韆,對媽媽姑姑來說這屋主是「神經病」,而我很嚮往,不知誰是這般雅興,巴巴地在那裡編織遙遠的夢境?
向左向右,向南向北,小時候過年前跟著爸媽全家馬公走一遭,採買年貨和新衣,那時馬公很大,走著不完……現在馬公很小,騎著車一下子出門又回來了……
我找不著小時候清明上山掃墓的路長滿銀合歡,我找不到小時候奶奶種的田輪流收割著蕃薯高粱花生哪一塊,我再沒經過軍營上方或前方去到小學海邊,曾經傳說鬧鬼的碼頭房子和陰森的小學舊校舍都拆了……村子變得很大,我始終只走在這有限的段落……
故鄉都曾是他鄉,而我在自己的故鄉流浪,歲月折疊成沙漠的海,一道一道沙紋埋藏著一段一段的細節,在日與夜風吹過改變了原來我們相同的方向,明月依舊在,北極星也定位不到我們被翻過的摺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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