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231 告別的年代  

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在你生命中該出現的人。

無論發生什麼事,那都是唯一會發生的事。

不管事情開始於哪個時刻,都是對的時刻。

已經結束的,已經結束了。

 

小時候看父母偶因婆媳關係小有吵架,弱勢的媽總是沉默地回到房裡暗自垂泣;看別人家也常大小聲,今宵咆嘯明晚又坐在路口並肩調笑。幼稚的我不明白大人的世界怎能如此喜怒無常?言詞又如此粗糙不安?幼稚的我討厭吵架=我不要結婚=我不要交男朋友戀愛。

台北補習班那年後,我想家,我想未來我終是要回澎湖的,不要像朋友一樣一個個嫁做外地人,成了故鄉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旅人。就算是留在台灣生活的澎湖人也一樣,他們最終將會像叔叔一樣被定型在那裡,身不由己。

幼稚的我從一開始就像井底之蛙地為自己設了層層界限,盲目地拒絕所有機會,以為一個人就可以搞定這世界。

在澎湖,白天有同學,晚上有家人。在實踐,白天有同學,晚上有室友。儘管夜裡常一個人自由地遊來晃去也常感到孤獨希望有個人陪在身邊分享喜怒哀樂,希望有個人像所有等在宿舍外的癡漢一樣望見我走出禁忌大門對他陽光春花般一笑,終究害怕不想和那些同學一樣活得患得患失喜怒由人不值得。

可是離開學生身份,世界突然變得孤單,很孤單。

 

除了男生當兵,開始還有許多女生和我一起留在大台北相互找尋取暖。半年後,過年後,屬於中南部的他鄉遊子多陸續離開回歸了,深入職場的大家都變忙碌了,台北還是很大,卻逐漸在我心裡空虛了。

生活裡剩下室友和工作,看著咖啡館外的雨窸窸窣窣地灑在街上也飄落在我心底,潮濕,冷清。

怕室友的體味,覺得連不出色的她竟也交了男朋友了還帶回我們共同的窩,找了藉口各自搬離,於是我連室友都沒有了。當連鳳都跟著男朋友下台中發展了,我被孤獨劃了圈。

窗外車水馬龍,街燈映著一牆紫色簾光,浪漫,孤單。

 

你不該在我開始孤單時再度出現的,整個台北我彷若只剩還有些熟悉你了,可是我不能找你。

我不能找你,你不再找我,你突然來了就失去了,我的心也莫名其妙地遺失了,拿不回來了,剩下一個無底的黑洞。

我搬家,我搬不動我的心。

在風雨中,一次次走在還坑坑巴巴的大安公園,這是我最初最熟悉的台北角落,也是我最後最痛苦的孤單記憶。讓淚化做相思雨,我徹底淋濕了,春花碎了,我想離開了。

 

我離開了,我回來了,我離開抹不乾眼淚的大安公園。

它活得鬱鬱蒼蒼。

 

現在我更想離開了,可是我沒地方可回了,我離不開抹不乾眼淚的海岸線。

我等著看自己被眼淚滅頂。

 

我們只是來去凡塵印證一場遊戲一場夢的傀儡?

 

于 103.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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