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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俠情緣三(伊吹五月)01.jpg

第一次見到羅叔,她直覺想到「一簾幽夢」的費雲帆,四十餘歲,高高瘦瘦,就是「玉樹臨風」的形容詞。

 

寢室的學姐搬出宿舍當管家,她們家的學姐一直很照顧她們這些學妹,其他人都住得離台北近,一放假都各自返家,學姐住台南,她住澎湖,還有一個住高雄,但是她們的生活多采多姿,她總是一個人留守在宿舍裡。

羅叔家在金石堂五樓上,他有兩個美麗的女兒,蘋蘋和果果,她們拿相簿給她看,媽媽美得人間仙子似的,不輸當時的蕭薔後來的林志玲,初初接觸家人以外的成人感情生活,當時的她不明白──這樣美麗的女人也有男人捨得不要?也會離婚?

學姐的工作很簡單,主要就是照顧小姐妹的三餐生活,她第一次應邀前去晚餐,謹慎小心,保持含蓄微笑,不能丟學姐和學校和科系的臉面,另二位寢室學姐都去拜訪過了,事後她們都公認羅叔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美男子,他對她們寢室的成員也都表示讚賞。

 

放學後無所事事的她最常奉命去一起做晚餐,放假也去過夜,陪陪小蘋果姐妹做功課。

羅叔是公司老闆,住家談不上豪華氣派,只是工作很忙很晚回家,假日也要去進行有錢人們的娛樂,騎馬,打高爾夫,房間裡掛著一幅羅叔騎馬英姿煥發的玉照,她覺得自己快要暗戀上那張照片了。

學姐覺得尷尬,所以拉她一起尬,大樓的格局並不很大,房間的距離也就不遠,羅叔有個女友是她們的大學姐,她不好意思懷疑學姐長得和原配差很遠呀!夜裡她們聽著悉悉窣窣吟吟哦哦成人模糊的聲音,大氣不敢出,連出房門上廁所都不敢,她彆扭噁心地隔日後就再不願去,學姐就差沒跪她求她威脅她了……

 

春假的夜裡出事,她無助地求助羅叔收留了她,學姐請假回了台南,她獨自睡在小房間裡,聽著另一端壓抑的響聲,害羞徬徨流淚輾轉到天明。

白日裡羅叔的女友留下來陪她,帶她逛街,說著她與羅叔的羅曼史。聽得出來她很愛他甚至崇拜他,她的身材有些豐腴,總喜歡穿着寬闊的印花長洋裝,一頭的俐落短髮,對年輕的她來說毫無成熟女人美麗的吸引力,她不懂羅叔為什麼和那樣美麗的女人離婚後卻會選她?

 

羅叔的大女兒蘋蘋讀小六,很安靜,很可惜,她覺得這份安靜其實是對父母離異的受傷,而羅叔覺得她大不了蘋蘋多少,彷彿是他另一個更大的女兒,對她有些好感與慈愛。

可是她對羅叔卻漸有不滿,不久後的夜裡她清楚地聽見另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更年輕,更輕柔,更甜蜜,那令她們害羞尷尬的模糊聲音更婉轉,更魅惑……

早上她見到昨夜裡的陌生女子,心裡驚異她的甜美嬌柔,和馬姐比,芸姐小了一大號的身段勻稱,俏麗蜷曲的及肩短髮,合身柔軟的短衣短裙,活該是網球廣告上的女模,她的眼神一下子就被收服了,心裡慚愧的投降──馬姐輸了!對不起!

可是心裡還有些同仇敵愾的不甘,誰要馬姐是她們的大學姐,而芸姐是她們的世敵,馬姐輸的是自己也是學校的面子……

 

後來這兩個女人交替在夜裡出現,一個婉轉輕柔,一個卻在哽咽哭泣,她們斷斷續續的模糊聽著:「你不能這樣對我……」

當時她不能懂,很明顯地羅叔是較喜歡芸姐,為什麼還要和馬姐繼續糾纏……

後來她也來不及懂,她真的不再去羅叔家,而不久學姐也不願再做了。

 

她常在金石堂遇見小蘋果姐妹,她們把那裡當作托兒所,在那裡等待男主人歸來。除了簡短的問候與鼓勵,她也不能在安靜的書局說過多的聲音……

後來她沒再見過她們,也許羅叔找到新的管家了……

 

于 110.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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