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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小四的可愛小承擔心媽媽住院無聊,很慷慨地貢獻自己在「摩爾莊園」的一個摩爾角色,央求媽媽每天記得幫他打工賺錢。

已經國一漂亮的湘則教媽媽成人版玩的「開心農場」,離若夜裡睡不好,常常四點起來幫忙偷菜,後來她比較迷上「開心水族箱」,水裡有各種的魚游來游去,和她一樣沒有真正的自由。

 

姐弟大部分的週休會帶功課來院裡陪媽媽寫,傍晚開文才來接他們回去,小承每次離開都要問:「媽媽什麼時候才可以出院回家?」

當姐姐的湘已經被迫很懂事,爸爸依然不在深夜才會回家,除了買了三餐,洗衣拖地倒垃圾這些家務事都是她在做,令離若很心疼。

 

可是,那個「家」,她還敢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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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若也不知道自己是記得還是不記得?是自己想起來還是背下來?她遺忘了許多過去事,卻一點一滴看見了許多現在事,起初她頭痛欲裂,醫生也不贊成她費神多看書多用電腦,半年後才慢慢解封。

那些年她將自己逃避在網路虛無的雲端裡,部落格裡記錄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那些陌生悲情的人事物,主角卻都是自己。

 

離若把自己藏得更深,假裝什麼也沒有憶起,她的世界很窄小,原來進得去的人就很少,她封閉那扇記憶的門,除了家人,她和誰都斷了弦……

沉默,是她唯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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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每個月來就填「訪客單」,離若總說不認識,不見。

 

護士走進離若房裡,她總是站著或坐在窗邊看著窗外,像一幅安靜的畫一樣。

「葉醫師託我轉告妳,他還會繼續來看妳,直到妳願意見他為止。」

離若沉默,不語。

 

「這位葉醫師是妳的好朋友吧?他看來很關心妳。」

離若沉默,不語。

 

「花小姐下次要不要見見葉醫師或是其他人?這樣對妳的病情可能會好一些哦!」

離若沉默,不語。

 

護士搖搖頭走了出去,「她像一幅畫,一幅安靜流淚的畫。」她想。

 

離若沉默,不語。

她是一幅畫,一幅安靜流淚的畫。

 

離若每個月的第一個週一避不出門,她站在亮晃晃的日光窗前,白色的窗紗依然軟軟飄動,乍隱乍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依然會映照在模糊的角落。

 

時間融化在牆上,化作兩根長短的針緊緊相隨,已經消失的年歲不會回來,為你的眼淚我該已流完。

 

(他,是我不想忘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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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掠過長空,拖著模糊的線……

 

 

亂流裡,

長信的左手緊握著離若的右手,

長信的右手橫過離若的身軀中空環抱著她,

離若微弱炙熱的呼吸漂浮在他的唇邊……

長信悄悄地吻了上去……

 

不同的電線劃分著不同的天空

大片的浮雲緩慢地聚散

燕子在切割的拼圖裡飛來掠去

風吹過的流年日出日落

 

 

長信!我已經在亂流中淹沒。

 

于 109.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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