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婚前,我就知道婆婆還有一個不知去向的小姑──曉琪。每回到台北,我們都會抽空往可能的方向找──永和、中和、新店。那時網路還不普及,大海撈針,怎麼也摸不著頭緒。
沒想到一個暑假的早晨,牛爸照舊帶小孩上學去了,睡夢中電鈴短促地響起,話筒那頭陌生的女生告訴我~我是佩琪!就是曉琪!
我的腦袋震驚地呆了,她問我是否知道她是誰?我當然知道,我們一直想把她找出來,送給婆婆當「母親節」禮物。怎知眾裡尋她千百度,未果她卻憑空出現了。
..
大人的感情債總是遺毒在兒女身上,曉琪被帶走後就改名了。小學她就在戶口名簿上知道自己有二個媽媽,而後媽對她並不好,至少比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不好。所以她一直等親生媽媽來找她,像電視演的那樣,但她沒等到。於是她又等,等有一天她長大,有勇氣自己去找親生媽媽。原來他們一直知道澎湖這個家的存在位置,而我們卻一無所知。
她問我~難道不怕她是個「騙子」?不!她和曉菁某些味道是相像的,只是她大一號,風塵味較重,因為化妝濃吧?(但後來曉菁說一點都不像。)
..
每個人都在焦急地等待,偏偏當事人還矇在被裡睡大覺。
婆婆的「北海道小吃」,料理的實在美味是知名的,但他們常常因為睡過頭=中午不想開工也是知名的。電話在一樓,睡房在三樓,偏偏大門鑰匙又很難從外頭打開,即使住在馬路對岸的三舅也一籌莫展。然後珮琪帶男友先去逛街,熟悉故鄉的味道;所有相關人等則在三舅家沸沸揚揚得議論起來,我也興奮地上網通報遠在西班牙的小姑,只有主角依然沉睡著。
11點過後,像平地炸開了雷,店門終於開了。
..
婆婆雖表示「無所謂」,要認親就來啊!生意還是得做。但聽說她在房裡換了不下十套衣服,最後還是穿了久違的洋裝,端莊地掛起「暫停營業」的牌子,期待…等待……
每個人都在等一場好戲,像電視情節那樣,抱頭痛哭,訴說離情依依,但……
..
聽說婆婆劈頭就修理了一番,數落珮琪成就不如兄姊,批評無情的前夫(但小小姑說爸爸對她很好)。婆婆踩到地雷了,珮琪轉身就想走,眾人說好說歹才答應一起去午餐。
飯後,他們母女兄妹一道去了「水族館」。只是這次認親似乎不是個「喜福會」,反倒是冤家聚首。從此後,我還是不曾聽說家族中再有人提起,我也不敢再問。
..
沒想到時隔那麼久,我會再接到佩琪的電話,她要結婚了,新郎並不是那個他。
但大牛傷了,婆婆年前也髖骨骨折了,真是不巧極了。
而牛爸!他恨他無情的爸!誰能去參加喜宴呢?又捨他其誰呢?
于 99.04.23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