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奶奶走了,楊父車禍摔傷了腿,天氣變了,腿就痛了,心情也壞了。
葉爺爺走了,葉母也走了,葉校長各種宿疾纏身,落葉想歸根,於是就自個搬回來澎湖了。
三代的好鄰居,他帶著高山茶葉和糕點,柱著拐杖繞過隔著葉家和楊家之間的廣大田園,走進許多年未進的楊家大門。
看見葉之超,楊中平先是錯愕與憤怒,再看見他柱著拐杖陪笑的窩囊樣子,又莫名有些心軟和唏噓,心情這樣轉折,臉上的表情卻一時不知如何表示是好?於是只是楞著……
然後就不理他轉身進了屋子。
之超也不客氣,理所當然就跟進了門。
時代不一樣了,電視節目整天都有,中平自顧自的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冷眼看著之超一邊慢條斯理地打開糕餅盒,一邊介紹它是如何有名好吃。楊家客人不多,中平平常就用保溫杯泡茶,不像之超有使用整套茶具的習慣。所以之超自動拿了桌上的杯子去廚房沖洗,灑進些許茶葉,泡好中平的茶,也找到杯子為自己泡了一杯,然後也繼續介紹這茶葉的好處來。
中平只是不吭氣不出聲不理他,手裡的遙控器胡亂轉著,其實心不在焉,聽在耳裡的都是之超後來如何努力在高雄重新站住腳,表面上不受那樁弊案影響,其實心底怎能不氣不悲憤,可是人生路還是要走下去呀……
於是兩人異口同聲都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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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了心導管,裝了支架,當初為了遠離弊案風波才不得已搬去高雄,現在葉校長搬回來了,於是長江也想調回來。
可是原生在高雄的妻子不願搬過來,長江有他習慣的澎湖,妻子也有她習慣的高雄,而且她覺得孩子留在高雄未來會有更好的競爭與機會,所幸岳父母家離得不遠,於是長江就當起空中飛人,一到假日就飛返高雄與妻小同聚。
寫意早就是隻飛鳥,她在澎湖與台灣之間飛來飛去,在北中南東盤桓徘徊,有時她來去匆匆,有時她必須在某個地方長住,沒工作的時候或可以在家工作的時候她就飛回來。
楊父雖然還在教書,身體也不如前,她必須回來盡女兒的孝道,至少整理佈著塵埃的房子。
而她驚愕的發現──小巷口那一堵水泥牆拆了?葉伯父在客廳裡泡茶?而長江坐在一旁改學生作業?
他們都一起抬頭對著站在門口背著陽光的她發出露齒的微笑!
于 111.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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