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還妄想漫遊天光
美人魚腳上流下化做珍珠的血滴
你還是個裹著青紗的孩子
還逃離在夢想的國度邊緣
你是永遠輕飄飄地 不肯落地
婚禮的熱鬧過後,親友各自離場,開文還在放著婚假,若若已經回到上班生活。
他們回娘家打包房間裡所有家當,花爸站在房門口不捨的說:「又不是不回來了,不用全搬呀!」
若若的世界只有一和零,沒有零到一,要麼全心全意,要麼歸零。她把整個台北的自己搬回來,現在她又要把整個自己搬過去和開文的家。
只有一和零的若若,後來剩下從零到一的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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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了室友,若若在台北的租屋還留著一個屬於弟弟豪豪的角落,擺放著他的雜物,衣櫥裡也有部分是他的,放了假他會偶爾去過夜休息。
從小和妹妹共有一個房間,即使後來陸續離開,直到出嫁。
婚後若若不只擁有一個人的房間,還擁有一個人的大屋,開文遠在南方大島,整個「家」除了大型家具和家電,都是公婆在日本的雜物,他們也把家搬了回來,卻嫌澎湖太無聊,留在曾經的台北開拉麵店。
若若最習慣的休閒活動就是整理環境,她從過去整理「一個房間」到現在整理「一個家」中充滿成就感,彷彿獲得一個新城堡的女王,放眼望去,隨心所欲。
後來她才知道這些從不屬於她,她只是負責整理管理了它們的過客……
若若最快樂的時光是下班後一個人悠遊,她遊走在堤防邊,水邊,清風明月,不會再有流言說她「失戀」,也沒有人會再「監控」她的一舉一動,沒有負擔生活的壓力,她這才像隻被釋放的鳥,海闊天空。
她一個人住,開文放假回來,在還沒有週休的年代,一個人的時光竟勝過兩個人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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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若若還是應學校之邀,三催四促地辭去了旅行社的工作,跟著開文到離島代課。
若若愛海,無論怎樣的海,學校在島上最高處,向左走是沿海的天然步道,向右走是穿過村落的碼頭。
若若很快懷孕,她心寧神靜,除了上課備課,開文陪伴她徜徉在海天之間,再無何求!
月光溫柔,牧童熱情,如果就這樣遠離,不再入世。
下班後無處可去的老師們,除了晚餐前打打球,晚餐後散散步,有人在房裡看書看電視打電腦,有人抽菸喝酒唱歌打麻將。若若從小長在老師爸爸的家裡,乾淨嚴謹,她不幸的發現——開文是後者。
逐漸隆起的小腹,逐漸揚升的母性,若若去了又離開,她旋轉馬車般的歲月,和開文繼續維持著日與夜的距離,愈來愈遠,誰也沒發覺……
于 109.0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