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0705 林口長庚1113R  

暑假  從不得不拉鋸的受傷開始  至無法不悼念的逝去結束

中間徜徉的  是風  是雨  是日頭  是海浪

冥冥中的萬般嘆息  嗚咽做抹抹流雲淡去

 

1030703–12  林口長庚1113R–807 R

1030704  15:00手術室–19:51恢復室–20︰59病房。

 

那一年,那一夜,在陌生的(高雄長庚)醫院,不曾謀面的(謝)醫師,為你動著不知名的(整形)手術。

再一年,那一日,在陌生的(台北三總)醫院,不曾謀面的(花)醫師,為你動著不知名的(拉皮)手術。

這一年,這一日,依然在陌生的(林口長庚)醫院,依然不曾謀面的(林)醫師,為你動著依然不知名的(?)手術。

你總是和我爭辯~這是第幾次手術了?

你覺得不止,因為你住院的次數遠高於手術的次數。

而這只是第27次……

 

其實我們陸續接觸台北長庚也近二年了,一直猶豫不決。花哥對我們很好很寬容,想去了就收,想走了就放,可是他的專業終究不是整形而為你做的卻是。我們還懷抱著希望~等待三年後接起你的韌帶,可是他已經為你處理近三年半了,他談的依然是繼續為你拉皮。

莊垂慶醫師到鄭明輝醫師,從楊瑞勇醫師再到林明鴻醫師,我們終於還是落腳林口,終於還是重新啟動〝植皮〞手術。(還好至少不是〝植肉〞。)

你即將出發的那一夜很長,從前夜到那夜,時時刻刻都那麼漫長。

你等待手術的那一夜很長,從前夜到那夜,時時刻刻也這麼漫長。

阿姨說的對~忐忑不安的不是手術本身,是換了醫院醫師是不是就能帶給你更有希望的未來?(我們整整猶豫了二年呀!)

 

我總是記得讀書時曾經到過林口長庚轉車,卻怎麼也想不起為什麼?印象裡它孤獨的像大漠裡的龐然大物,高聳而灰澀,視野前空曠而寂寥,經過20餘年是該多麼熱鬧非凡了?

就怕你既挑食又麻痛,林口離台北很近,可是離澎湖很遠呀!不知有沒得讓你好吃的?

臨行前你拿著7–11卡說~裡面沒錢了,我趁著不眠的夜專程去了一趟。

店家說~妳就特地來儲值呀?改天要用再存就好啦!

他哪知?〝明天〞後海天遼闊,我的心剩得飄飄蕩蕩,飛不了天遁不了海,只能托付永遠帶著夢想的魯夫也要帶著錢一同前去。

還要謝謝阿姨對你總是那麼用心,無論高雄台北她都絕對捧場,再迂迴辛苦也都要為你帶上一碗〝吉野家牛丼〞解嚵。

可是你痛,痛得吃不完。

你不在的日子,妹妹每日和我的對話就是~午餐要吃什麼?然後晚餐要吃什麼?

天很熱,人很懶,只有二個人的伙食簡單到不知要吃什麼?妹妹不如你的勤快會願意出門覓食,她快被我餓死在家裡了,所以晚上很勤快地出門去「傻愛莊」吃我們都愛的擔擔麵+珊瑚餅,辣味依然,只是你不在,吃在嘴裡只有淡淡的索然無趣。

 

照片裡,熟悉的被子,熟悉的病服,而床單&窗簾卻都變可愛了。

年前你才小五,從加護轉到「癌症中心」的隸屬病房,我嚇一跳。現下你高一了,卻反而住進「兒童病房」。而你的童年其實早在那一年暑假崩潰了。

那得綁著一條條帶子方便替換的病人褲,當年出院前外婆為你趕工縫製了好幾件,今年年前大掃除,我才想再不可能用到將它們一併都回收掉,沒想到如今你會又穿上身了。

想起那最艱難的3﹒5個月,難忘的哭叫聲,痛不可抑的眼淚,它們依然隨著空氣流動在我左右,那是一場怎麼也過不去的惡夢。

 

健康平安的同學約打網球,一個回要補習,一個回要看家,你回~我明天要出家沒辦法。

大概這傷口的需求不大,並不是我們預期中的再取頭皮來補腳皮,你的項上頭髮留住了,難為你忍著熱保護它們那麼久。

暑假無聊得很,等待著你的回來。

日子熱悶得很,期待一些風雨,可是「浣熊」也擦身而過。

醫師動完手術隔天就出國開研討去了,預定出院的週四才回來,所以你又多留院觀察了二天。可是長庚貴呀!每多呆一晚就要2000,卻什麼福利也沒有。

長庚是很大的體系,可是實在很沒夠人性。近五年前的高雄,雙人房裡沒有電視,廚房裡只有蒸籠冰塊箱而沒有冰箱,所有病房配備簡略得不能再簡略了。

年來,網路飛騰的世代,病房比別人貴,依然其它都沒有,電視9點就統一收工,Wi–fi依然幾乎〝無〞處不在。

住過義大三總後,真的很難對長庚滿意呀!我真不願下次換我忍受這樣不公的對待。

 

你不在,夜似乎變長也變無聊了。

你不在,你回不來,我們曾經習慣的自由程式將來都要改變。

你不在,想睡沒睡,不想睡又一直睡。

你不在……

 

萬典~謝謝!還特地帶了許多雷神跑一趟林口。

 

1030706

 

 

 

 

 

 

 

 

 

 

 

 

 

 

終於回來後的牛有〝時差〞……

才晚9點多,他說覺得有點累;撐到10點多,他說想睡覺了。

回來前,交代他錄下醫院裡的換藥程序。

醫生說~這次的植皮,一半成功一半失敗,而通常是不會成功的?

(可能時間還短,我其實看不出成效?)

 

隔著薄薄的紗布,右腿上的人工皮居然是粉紅色的,有點美麗得不是時候。

放掉糾纏在左腳上的層層紗布,我喜歡一切紫色,但這紫的艷麗的縫線實在有些詭異。

(嗯!不可思議的讓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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