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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每年生日,她就想離開台北,離開人群,遠遠的,像那夜一樣,搭最晚的車班去距離心裡最偏僻的地方,一個人過。
天愈來愈亮,經過宜蘭的田,花蓮的清水斷崖,台東的曠野平疇……
她在最熱鬧還未完全清醒的中正路上住進一間看來老舊價位不會很高的旅館——「國民旅社」。先好好地睡到下午,去看海,找一家西餐廳為自己的生日慶賀,買一束難得的紫玫瑰花送自己,買一顆「勝利之花」去沙灘上施放。
她不容易等到風小的剎那終於點燃那顆頑固的大煙花,瞬間的火樹銀花炸熱她的臉龐,她依然「忍痛」看完美麗的煙花燒盡,才去洗手間檢視「傷口」,所幸只是剎那的光與熱。
每年,也許寒風,也許冷雨,她在一樣的日子,住進一樣的旅社,一樣的一束花,一樣的一夜。
老舊的旅社,老舊的房間,老舊靠窗的木板床,老舊的櫥櫃,老舊還乾淨的浴室,老舊的花被,花布塞子的熱水瓶……
一年,窗外下著大雨,她才看見窗下是市場,熱鬧冰涼的雨裡,只有白花花的雨水……
她忽然流下濕涼的淚水……
每年,她還會路過過幼兒園,花木扶疏,鞦韆還在。
她再去爬了一次鯉魚山,也許有人想體會她對海的熱愛,就像她想體會對山的熱愛。
山水有相逢,人卻太匆匆……
..
幾年後,她攜家帶眷從高雄開車到台東已經黑夜,住進一家新穎的旅館。
她沒說想獨自出去尋找回憶,剛才路過的那片黑暗,她已經看見~那片熟悉的東海岸,像她的故鄉一樣,蓋起了水泥地,增加了遊樂設施,點亮了白花花的路燈照明……
心裡的風景,已經永遠的埋藏在從前的黃沙下……
于 109.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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